close

※H慎。 

 

 

  「那一年他父親因為經商失敗被人殺害了,繼母就把他帶到那裡去賣錢。年輕嘛,長得又漂亮,在那種行業鐵定很吃得開的。」

 

  「是啊,一直都在那裡喔,我是沒看過啦,但聽說很不得了呢。」

 

  「不只你,我自己也覺得很懊惱啊。可是真沒辦法,這個朴相鉉好像鬼魂一樣,你以為要抓住他的時候,咻~~一下又不見了。」

 

  「小哥,你跟他到底什麼關係啊?到今天為止你就找了整整八年囉?如果有孩子的話,都可以上小學了。」

 

  「……我開開玩笑,別衝著我發火嘛,輕鬆點啊。喏,這是那間店的地址,不太好找,從第二個壞掉的路燈往巷子裡拐……」

 

 

  

 

 

  往服務人員的口袋裡塞了點錢後,房哲鏞咬牙,帶著充滿決斷的心情走進休息室。

 

  朴相鉉並沒有屬於個人的休息室,只是這個時段只有他在。他置身於狹小又凌亂的室內,被昏黃燈光與涼菸氣味所包圍。當他意識到在門口佇立許久的人影後,才不疾不徐地回過頭。

 

  對上眼後,房哲鏞茫然地嚥了口口水,朴相鉉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。

 

 

  「好久不見。」

 

 

  令人意外地,率先出聲的人是朴相鉉。他還沒卸妝,將細長的薄荷涼菸叼在嘴邊的模樣,看起來又是另一種不同的韻味。

 

  除了外表,眼前的人再也沒有任何類似朴相鉉的元素。

 

 

  「我找了你很久。」

 

  「是嗎?」

 

  「但是我不會再來了。」房哲鏞定定然地說,這番話讓他費盡了心神,「我只是一直很掛念你,看你現在還過得去,我就……我……」

 

 

  方才的淫亂光景頓時浮上腦海,房哲鏞便難堪地低下頭去。

 

 

  他不能理解朴相鉉這幾年是怎麼走過來的,卻脫口說出「我看你現在還過得去」這種狗屁不通的話,房哲鏞至此更覺得難堪,頭垂得更低,彷彿肩上有千斤重擔。

 

  壓在肩上的不只愧疚,還有滿滿的回憶。

 

  令人不甘的是,那回憶裡全是足以媲美陽光的燦爛笑容。

 

  他只是很想念那個美麗的微笑,真的就只是這樣而已,這一牽,就不知不覺被牽走了八年。現在的房哲鏞,彷彿親眼見識到肥皂泡泡破裂一般,被四濺的皂沫波及的雙眼又刺又痛,紅得離譜。

 

  叩、叩、叩,硬底皮鞋的敲地聲逐漸逼近,當房哲鏞意識到朴相鉉朝他走來時,一雙眼早已血絲遍布。

 

  朴相鉉用夾著涼菸的手指抬起房哲鏞的下顎,淡淡的水果味混著菸草氣息和炙熱的燙灼感,一條無聲無息的鎖鏈就這麼悄悄地勒緊了房哲鏞的頸項。

 

  無須過度的矯飾,就能將人逼入絕境,眼前的朴相鉉──還是Thunder?正用與方才無異的魅惑眼神打量著他。

 

  房哲鏞試圖從中找尋當年那抹純真的影子,然而本能的慾浪還是來得太急切。他望著朴相鉉紅艷的唇瓣,那雙唇帶著微微上揚的弧度,以緩慢的速度嚅語──

 

 

  「既然是最後了,那……和我做一次再走吧──」

 

 

  ※

 

 

  朴相鉉將房哲鏞的西裝襯衫剝下,凌亂地罩在自己身上。大張的雙腿跨坐在房哲鏞昂然的慾望之上,在埋入深處的那一刻,他將頭後仰,白皙的頸部彎成了美麗的曲線。

 

  房哲鏞也在同一時間皺緊眉頭,雙手緊扣那毫無贅肉的精壯腰肢,熾熱異常的高溫令他幾乎失魂。

 

  由上俯視的朴相鉉好像居高臨下的王似地,讓房哲鏞陷入了迷亂,他茫然地仰望著朴相鉉的眼瞳,臣服於那邪媚的蔑笑之下。

 

  朴相鉉以一種新的形式,成為了房哲鏞的天。

 

  指尖顫抖著。眼中的濕濡,顫抖著。

 

 

  「你啊,真不錯呢。」他開口吐出如此蕩語,若隱若現的虎牙此刻卻像吸血鬼一般,「比剛剛那個男人厲害很多喔。」

 

 

  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,還時不時流洩出甜膩的呻吟,雖然覺得這番話很傷自尊,房哲鏞卻不是那麼在乎了。他張開雙臂,低下頭將朴相鉉的身軀擁近一些,交合之處也因此受到牽動,差點又在一瞬間奪走他的意識。

 

  看著身下的房哲鏞,朴相鉉又是一笑──到目前為止,他就一直是這樣,好像他天生只會這種表情。接著,他若有似無地輕動起來,低垂著頭的房哲鏞因此而不住顫抖,這讓朴相鉉又笑了。

 

 

  舒服到可怕。

  可是,房哲鏞卻完全無法從中尋得一絲充實。

 

 

  好不容易縮短到如此不可思議的距離,也總算親手將他擁在懷中了,但房哲鏞真的不懂心中的這股空虛是從何而來。朴相鉉的呻吟像蜜一般淋得他滿身,他根本沒辦法控制因此而更顯亢奮的自己。

 

 

  「唔……嗯嗯,怎麼樣?喜歡吧……」

 

 

  一聽到這句話,房哲鏞終於忍無可忍了。他往後一倒,將自己的體重全託付於身後的破舊沙發,再一把撈過朴相鉉的後頸,重重地壓上自己的雙唇。

 

 

  「哼嗯……!」

 

 

  或許是沒想到房哲鏞會如此動作,朴相鉉嚇得驚呼一聲,但隨後又立刻適應了狀況,並奪回主導權。兩人的舌尖同時竄出唇間攻擊彼此,濕滑的唾液在昏黃的燈光下也顯得透亮不已。伴隨著這股高溫而來的,是空氣幾乎一瞬間被抽光的窒息感。

 

 

  是啊。

  喜歡,喜歡到難以忍耐了。

  只是因為喜歡而已。

 

 

  就算已經從靈魂深處整個汰換殆盡,然而當自己看見朴相鉉那一如往昔的臉龐時,還是無可自拔地產生了依戀。真是可悲啊,房哲鏞這麼想,然後開始擺動自己同樣精瘦的腰部。

 

 

  啊啊,要是他知道了一定又會笑吧,就像剛剛那樣只勾起一邊嘴唇恥笑。

 

 

  房哲鏞的動作終於引來了朴相鉉有些異樣的反應,他有些承受不住,癱軟地掛在房哲鏞的肩上喘息。快感流竄至指尖,促使他不得不緊掐住房哲鏞的肩頭,溫熱的吐息中仍無間斷地參雜著呻吟。

 

 

  「呼……呵呵,我也……很喜歡喔……」朴相鉉雙臂環上房哲鏞的頭,先是以舌尖濡濕那泛紅的耳垂後,再如此傾吐。「……喜歡到快要受不了了……唔哼,對……那、那裡……」

 

 

  說完,朴相鉉張開口往房哲鏞沁出薄汗的肩膀咬去,輕輕地,像小動物般啃咬。

 

  像請求、像撒嬌、像挑逗。

 

 

  「反正已經沒救了,你啊……就更用力地弄壞我吧……」

 

 

  朴相鉉此話一出,房哲鏞的雙眼就像猛然被抽去了靈魂,空洞到可憐的地步。他自暴自棄地繼續和朴相鉉做愛,卻已經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感覺。

 

  他終究還是這麼輕易就投降了,在朴相鉉面前,他根本無能為力。

 

  年輕時,他沒辦法開口告白。

  得知朴相鉉墜入深淵時,他沒辦法伸手救援。

  就算是現在,明知道一點意義也沒有,卻也沒辦法抽離這副熱燙的軀體。

 

 

  這算什麼……

 

 

  抵達高潮後,朴相鉉終於渾身無力地倒在他身上。眼眸的濕潤不知是因為快感還是悲傷使然,他們倆雙雙閉上眼,在尚未散去的性愛氣息中進行著為時不短的沉默。

 

 

  

 

 

  朴相鉉把襯衫還給正在著裝的房哲鏞,就這麼渾身赤裸,自顧自地坐回梳妝台前重新點燃了新的涼菸。

 

 

  「你不要再來了。」看著似乎還放不下眷戀的房哲鏞,他拋下這句冷語,「我不跟做過的人做第二次,那樣太無趣了。」

 

  「相鉉……」

 

  「別那樣叫……」

 

  「你剛剛說的『喜歡』,我能當真嗎?」

 

 

  至此,從朴相鉉口中呼出的煙霧硬生生亂了軌跡,在空中扭曲成難看的形狀。

 

  他難得顯露出不尋常的慌亂,但那也只有一瞬間。

 

 

  「隨便你吧。」

 

 

  等同於被狠狠甩開的房哲鏞愣了一下,隨即嘆了一口長氣。他垂下眼簾,並脫下原本穿好的西裝外套,披在朴相鉉赤裸的肩頭。

 

 

  朴相鉉指尖的菸因此而撢落了一些灰粉。

 

 

  當休息室的門被輕聲帶上後,朴相鉉依舊緊盯著鏡子裡的自己。精緻的眼妝糊了一些,看起來髒髒醜醜的;剛剛還被舔吻過的唇瓣顫動著;鎖骨兩側的斑紅印子像燒傷一樣,好熱。

 

 

  房哲鏞那股近乎愚蠢的執著讓他覺得不堪。

 

 

  但光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西裝外套,就足以讓他覺得自己還是個人。

  依然還被愛著的人。

 

  他慶幸剛才始終沒有喊出「哲鏞」這兩個字,否則一切就完了吧?那個笨傢伙既然有辦法找到這裡,就絕對不可能離開的。

 

 

  房哲鏞的腳步聲愈來愈遠,直到被外頭的吵雜人聲完全掩沒。

  然後朴相鉉不知是想到了什麼,頭一偏,一滴淚水從他歪斜的嘴角流過。

 

 

  鏡中的他醜陋到自己都不忍再審視,朴相鉉就這樣趴伏在梳妝台上,直到燒至盡頭的菸燙到皮膚之後才放聲痛哭起來。

 

 

【完】

 

 

 

-------

 

 

耶我超不會打肉的!!!!!(奔跑)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糖衣*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